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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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美惠走進餐廳。
餐廳裏充滿竊竊私語聲，大致是認識的刀劍男士在互相聊天。有比較熟悉的刀劍男士向美惠打招呼，美惠一邊回應一邊坐到主位上。
真沒想到啊，從她成為審神者到現在也就將將十來天的光景，這裏的變化就這麽大了。
美惠不禁有些感慨。
今天的飯菜也很美味，那是當然，因為燭臺切光忠開始擔任主廚。但光吃菜果然還是有點無聊。對於這裏的其他人來說，找點其他的樂子也很重要。
美惠裝腔作勢地用筷子敲敲碗：“諸位，我有一個想法。”
在場的其餘人齊刷刷看向她，他們放下手中的碗筷，行註目禮。
“我們的本丸還是有些缺少人氣，我感覺有點無聊。我想大家都會在漫漫長夜中忽然感到孤獨吧。那種徹骨的寂寞爬上脊背的感覺，大家都明白吧。我覺得你們應該可以理解我，所以我想提個方案解決這個問題……”
宗三左文字看向自己纖長的手指，緩緩嘆氣。
又有人要成為籠中鳥了啊。
明石國行打了個哈欠，在無人註意時，他瞇了瞇眼。
博多藤四郎與他的兄弟亂藤四郎對視一眼，然後他們默契地看向秋田藤四郎。秋田藤四郎一眨也眨地盯著美惠，完全不在意她在說些什麽。
鶴丸國永搗鼓著手裏的玩意兒，從一開始他的心思就不在這裏。
肥前忠廣自始至終沒有什麽很大的表情變化，只是在幾位付喪神臉上露出極不讚同的表情後，才默默凝視了他們一會兒。
眾生百態盡入美惠眼中，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反應這麽大，但美惠接著說道：“所以我決定用本丸資金買幾臺大電視，能懸浮的那種。這樣大家無聊時還可以看會兒電視，你們覺得呢？”
“……？”
“讚同！”亂藤四郎的手唰地舉起來。
清光一直坐在美惠身旁，他慢吞吞地“看”向美惠，又轉向付喪神們，似乎早有預料。
博多藤四郎開始糾結。錢還是電視，錢還是電視呢？
粉發的青年——宗三左文字，他凝視了自己的手指一會兒，忽然低笑：“什麽啊……真是，說得那麽暧昧。”
明石國行懶懶散散地伸了個懶腰，他施施然趴在桌子上。
大家似乎沒有很抗拒。美惠正要下定論，忽然聽到山伏國廣的笑聲：“哢哢哢，主公的想法我很支持，只是貧僧有個小小的問題，電視來了之後可以鏈接網絡麽？”
美惠點頭。
這個本丸還在觀察名單上，確實是沒辦法聯網的。時之政府也害怕這類型本丸的付喪神們在網上發表什麽“待到秋後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之類的言論帶壞其他本丸的付喪神。但是……
美惠嘿嘿一笑：“確實是沒辦法聯網，但我自己帶過來的存盤裏有各種類型的電視劇綜藝紀錄片電影什麽的，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下不到。”
“哢哢哢，不愧是主公，原來連這個也算到了麽。”山伏國廣爽朗地笑著。
看大家沒有異議，美惠趁機和清光咬耳朵：“這樣我不在你也不會無聊了。以後可以來這兒聽相聲。”
“相聲？”清光歪頭。他一直都很沈靜。
“額，就是……就是兩個人插科打諢，聊些搞笑的東西吧。”
“好。”清光點頭，“我會聽的。”
“不是任務啦，不喜歡可以去幹別的。”美惠連忙解釋。
“我會嘗試一下的。”
接著和博多囑咐了電視的型號和預算，美惠想想，悄悄地道：“買電視時你可以帶上朋友先去萬屋逛一逛，買點想要的東西。你不是喜歡藍莓嘛，多弄點回來。”
博多瞪大雙眼：“您怎麽知道我喜歡藍莓。”
美惠笑瞇瞇地手指天：“不可說不可說。”
博多藤四郎眨巴著眼睛，他對美惠的喜愛從她剛來時就未掩飾過。
“我會給您帶禮物的。”他鄭重其事地發誓。能讓博多藤四郎這個財迷為她花錢，美惠啞然失笑。
午飯過後，美惠有些瞌睡。
但是還有任務，於是她只能打起精神。與清光道別後走出了餐廳。
清光想自己隨便走走，自從昨晚的那句話，他看起來精神好了很多。
美惠約好晚上和他見面。
接著……少女思索著站定。她在五虎退的房間外。
這裏她認真探查過，沒有結界或術法，所以五虎退不願意出門的原因就剩幾種可能性。
美惠敲敲門：“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
“請……請進。”五虎退怯生生的聲音傳來。美惠直接推門而入。
眼前的房間很整潔，陽光從大開的窗戶射到地板上，空氣中有閃閃發光的灰塵顆粒。整個房間散發著溫暖的味道。
五虎退逆光而站，光為他鍍了層金身，他在美惠的註視下抱緊了懷裏的獅子玩偶。
“午、午安……主公大人。”五虎退主動打招呼。
很有禮貌啊。
美惠寒暄道：“吃午飯了麽？”
“嗯。”白發的少年點頭。他有些發抖，好像在害怕美惠會做些什麽。
美惠也沒靠近他，她盤腿坐下：“聊聊麽？”
五虎退看起來並不想聊天，但他不會拒絕別人——美惠明白這點，他的肌肉似乎都繃緊了：“請、請便。”
美惠斟酌著：“你知道我們過一段時間會去萬屋玩吧，你現在連房間都不肯出，到時要怎麽辦呢？要專門麻煩別人留下來給你做飯麽。”
五虎退抖了下，美惠發誓自己沒有在怪他，可他看起來卻像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事，眼淚順著他白皙的臉頰一滴一滴留下：“對、對不起。添麻煩了。”
完蛋了。
又把短刀弄哭了。
美惠手忙腳亂地起身靠近。
五虎退的名字來源於持有其的使者曾用它嚇退過五只猛虎，那時他還是把短刀。而在成為付喪神之後，最明顯的特征就是跟隨他的五只小老虎。當然，在修行完成後它們會變成一只猛虎。
那五只老虎是五虎退的半身，但現在，面前的少年比起其他的五虎退顯得有些形單影只。
美惠試探性地撫摸著男孩柔軟的頭發，他纖細的身軀顫抖著，一邊期待著久違的溫暖，一邊害怕是另一場無妄之災。
“對不起，我沒有在怪你，我只是希望能幫幫你。”美惠軟下聲音，“老虎們消失了，對麽？我想讓它們回來，我喜歡它們。很可愛。”
“喜、喜歡？”五虎退哭泣時與秋田極為不同，秋田是控制不了情緒的溢出，而五虎退的哭泣更像是種生理反應，他甚至可以控制住自己在哭泣時不打嗝。豆大的眼淚滴溜溜從臉頰上滾落，砸到地板上。但他渾然不在意。
他細細打量著美惠，似乎想要從她臉上看出謊言的氣息。
“那是當然啊，它們很乖啊。毛絨絨的，很通人性，我一直都很喜歡它們”
“抱歉。”五虎退又開始道歉，他吸吸鼻子，努力憋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如果我離開這個房間的話，那您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不是在威脅。
他在陳述他認為的事實。
美惠皺眉：“什麽意思啊，寶寶。”
她順嘴說出了在原來本丸五虎退的稱呼。
五虎退似乎一無所覺，他搖頭，不願意多說。
很多人認為五虎退是一個懦弱的付喪神，但美惠知道，不是的。
他明明害怕出陣，但依舊會為了審神者的意願強迫自己。
他明明很眷戀自己的伴身老虎，但為了變強在修行後會把五只老虎重塑為一只帶神力的猛虎。
他明明喜歡哭泣，但為了不讓審神者擔心會努力咽下淚水。
五虎退一直都很擅長逼迫自己。
如果美惠繼續問，他被逼到一定程度肯定會說出來真相。
但美惠不想。
不願意出房間又不是什麽大事。
不出就不出唄。
遲早有一天，他會主動開口的。
美惠笑笑：“是捉迷藏，對麽？”
“什、什麽？”五虎退軟糯的聲音傳來，他似乎已經做好了美惠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準備，但沒想到她說出個毫不相幹的話題。
“就是，小老虎們藏了起來。只有當我全部找到，你才會願意走出來。對麽？”她試探著。
“找到的話，會、會非常——非常感謝您的。”五虎退磕磕巴巴地回答。
那就是說，可以主動尋找老虎。但到底是什麽情況，只能等之後五虎退的解釋啦。
“不要哭啦～”美惠撒嬌著，“來抱抱。”她張開雙臂。
五虎退楞楞地看著她。
那一瞬間，美惠覺得他一定在想，這是什麽莽撞的無賴，跑到人家的閨房想輕薄人家。
真是禽獸！
她唾棄著自己。
然後笑瞇瞇地看著少年如初生的野獸般跌跌撞撞奔入她懷裏。
五虎退的身體介於孩童與少年之間，但與美惠相比，他顯然是更瘦小的那一方。美惠將他抱到自己膝上，讓他用後背靠著自己。接著，她低頭，下巴搭到他的肩膀上：“乖寶寶。”
退抖了一下，他似乎有點不習慣被這麽稱呼，但他不擅長拒絕。
過了一會兒，他好不容易積攢起來一點勇氣：“請、請不……”
“看《獅子王》麽？”美惠操作著終端，打斷了他。
“……”五虎退深吸一口氣，“……麻煩了。”
在他們看《獅子王》的間隙，那邊，博多翻看著美惠給他的存盤裏的文件。
他一會兒才要去萬屋，現在在等出陣的隊伍。他晃著腿，哼著小曲，藍莓味的硬糖在牙齒間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很開心。
他被喚出來的第二天，本丸的前審神者畏罪潛逃，所以他並不是很清楚其他刀劍男士都遭遇了些什麽。
在他以為他的一生就要這樣結束時，細辛大人來了。
細辛大人溫柔、強大、美麗還體貼。
細辛大人對他很好。
也許，生活已經走上正軌了。
他微笑著扶了扶眼鏡。
翻著翻著，他的雙腿不再搖晃。
視線凝固在一點。
《遇見你是我此生的幸運——給付喪神們的情書。》
那是一個文件夾，裏面有不少的視頻。看起來是細辛大人自己錄的。
而它創建的時間，是五年前。
什麽意思？
博多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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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惠走進餐廳。
餐廳裏充滿竊竊私語聲，大致是認識的刀劍男士在互相聊天。有比較熟悉的刀劍男士向美惠打招呼，美惠一邊回應一邊坐到主位上。
真沒想到啊，從她成為審神者到現在也就將將十來天的光景，這裏的變化就這麽大了。
美惠不禁有些感慨。
今天的飯菜也很美味，那是當然，因為燭臺切光忠開始擔任主廚。但光吃菜果然還是有點無聊。對於這裏的其他人來說，找點其他的樂子也很重要。
美惠裝腔作勢地用筷子敲敲碗：“諸位，我有一個想法。”
在場的其餘人齊刷刷看向她，他們放下手中的碗筷，行註目禮。
“我們的本丸還是有些缺少人氣，我感覺有點無聊。我想大家都會在漫漫長夜中忽然感到孤獨吧。那種徹骨的寂寞爬上脊背的感覺，大家都明白吧。我覺得你們應該可以理解我，所以我想提個方案解決這個問題……”
宗三左文字看向自己纖長的手指，緩緩嘆氣。
又有人要成為籠中鳥了啊。
明石國行打了個哈欠，在無人註意時，他瞇了瞇眼。
博多藤四郎與他的兄弟亂藤四郎對視一眼，然後他們默契地看向秋田藤四郎。秋田藤四郎一眨也眨地盯著美惠，完全不在意她在說些什麽。
鶴丸國永搗鼓著手裏的玩意兒，從一開始他的心思就不在這裏。
肥前忠廣自始至終沒有什麽很大的表情變化，只是在幾位付喪神臉上露出極不讚同的表情後，才默默凝視了他們一會兒。
眾生百態盡入美惠眼中，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反應這麽大，但美惠接著說道：“所以我決定用本丸資金買幾臺大電視，能懸浮的那種。這樣大家無聊時還可以看會兒電視，你們覺得呢？”
“……？”
“讚同！”亂藤四郎的手唰地舉起來。
清光一直坐在美惠身旁，他慢吞吞地“看”向美惠，又轉向付喪神們，似乎早有預料。
博多藤四郎開始糾結。錢還是電視，錢還是電視呢？
粉發的青年——宗三左文字，他凝視了自己的手指一會兒，忽然低笑：“什麽啊……真是，說得那麽暧昧。”
明石國行懶懶散散地伸了個懶腰，他施施然趴在桌子上。
大家似乎沒有很抗拒。美惠正要下定論，忽然聽到山伏國廣的笑聲：“哢哢哢，主公的想法我很支持，只是貧僧有個小小的問題，電視來了之後可以鏈接網絡麽？”
美惠點頭。
這個本丸還在觀察名單上，確實是沒辦法聯網的。時之政府也害怕這類型本丸的付喪神們在網上發表什麽“待到秋後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之類的言論帶壞其他本丸的付喪神。但是……
美惠嘿嘿一笑：“確實是沒辦法聯網，但我自己帶過來的存盤裏有各種類型的電視劇綜藝紀錄片電影什麽的，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下不到。”
“哢哢哢，不愧是主公，原來連這個也算到了麽。”山伏國廣爽朗地笑著。
看大家沒有異議，美惠趁機和清光咬耳朵：“這樣我不在你也不會無聊了。以後可以來這兒聽相聲。”
“相聲？”清光歪頭。他一直都很沈靜。
“額，就是……就是兩個人插科打諢，聊些搞笑的東西吧。”
“好。”清光點頭，“我會聽的。”
“不是任務啦，不喜歡可以去幹別的。”美惠連忙解釋。
“我會嘗試一下的。”
接著和博多囑咐了電視的型號和預算，美惠想想，悄悄地道：“買電視時你可以帶上朋友先去萬屋逛一逛，買點想要的東西。你不是喜歡藍莓嘛，多弄點回來。”
博多瞪大雙眼：“您怎麽知道我喜歡藍莓。”
美惠笑瞇瞇地手指天：“不可說不可說。”
博多藤四郎眨巴著眼睛，他對美惠的喜愛從她剛來時就未掩飾過。
“我會給您帶禮物的。”他鄭重其事地發誓。能讓博多藤四郎這個財迷為她花錢，美惠啞然失笑。
午飯過後，美惠有些瞌睡。
但是還有任務，於是她只能打起精神。與清光道別後走出了餐廳。
清光想自己隨便走走，自從昨晚的那句話，他看起來精神好了很多。
美惠約好晚上和他見面。
接著……少女思索著站定。她在五虎退的房間外。
這裏她認真探查過，沒有結界或術法，所以五虎退不願意出門的原因就剩幾種可能性。
美惠敲敲門：“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
“請……請進。”五虎退怯生生的聲音傳來。美惠直接推門而入。
眼前的房間很整潔，陽光從大開的窗戶射到地板上，空氣中有閃閃發光的灰塵顆粒。整個房間散發著溫暖的味道。
五虎退逆光而站，光為他鍍了層金身，他在美惠的註視下抱緊了懷裏的獅子玩偶。
“午、午安……主公大人。”五虎退主動打招呼。
很有禮貌啊。
美惠寒暄道：“吃午飯了麽？”
“嗯。”白發的少年點頭。他有些發抖，好像在害怕美惠會做些什麽。
美惠也沒靠近他，她盤腿坐下：“聊聊麽？”
五虎退看起來並不想聊天，但他不會拒絕別人——美惠明白這點，他的肌肉似乎都繃緊了：“請、請便。”
美惠斟酌著：“你知道我們過一段時間會去萬屋玩吧，你現在連房間都不肯出，到時要怎麽辦呢？要專門麻煩別人留下來給你做飯麽。”
五虎退抖了下，美惠發誓自己沒有在怪他，可他看起來卻像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事，眼淚順著他白皙的臉頰一滴一滴留下：“對、對不起。添麻煩了。”
完蛋了。
又把短刀弄哭了。
美惠手忙腳亂地起身靠近。
五虎退的名字來源於持有其的使者曾用它嚇退過五只猛虎，那時他還是把短刀。而在成為付喪神之後，最明顯的特征就是跟隨他的五只小老虎。當然，在修行完成後它們會變成一只猛虎。
那五只老虎是五虎退的半身，但現在，面前的少年比起其他的五虎退顯得有些形單影只。
美惠試探性地撫摸著男孩柔軟的頭發，他纖細的身軀顫抖著，一邊期待著久違的溫暖，一邊害怕是另一場無妄之災。
“對不起，我沒有在怪你，我只是希望能幫幫你。”美惠軟下聲音，“老虎們消失了，對麽？我想讓它們回來，我喜歡它們。很可愛。”
“喜、喜歡？”五虎退哭泣時與秋田極為不同，秋田是控制不了情緒的溢出，而五虎退的哭泣更像是種生理反應，他甚至可以控制住自己在哭泣時不打嗝。豆大的眼淚滴溜溜從臉頰上滾落，砸到地板上。但他渾然不在意。
他細細打量著美惠，似乎想要從她臉上看出謊言的氣息。
“那是當然啊，它們很乖啊。毛絨絨的，很通人性，我一直都很喜歡它們”
“抱歉。”五虎退又開始道歉，他吸吸鼻子，努力憋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如果我離開這個房間的話，那您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不是在威脅。
他在陳述他認為的事實。
美惠皺眉：“什麽意思啊，寶寶。”
她順嘴說出了在原來本丸五虎退的稱呼。
五虎退似乎一無所覺，他搖頭，不願意多說。
很多人認為五虎退是一個懦弱的付喪神，但美惠知道，不是的。
他明明害怕出陣，但依舊會為了審神者的意願強迫自己。
他明明很眷戀自己的伴身老虎，但為了變強在修行後會把五只老虎重塑為一只帶神力的猛虎。
他明明喜歡哭泣，但為了不讓審神者擔心會努力咽下淚水。
五虎退一直都很擅長逼迫自己。
如果美惠繼續問，他被逼到一定程度肯定會說出來真相。
但美惠不想。
不願意出房間又不是什麽大事。
不出就不出唄。
遲早有一天，他會主動開口的。
美惠笑笑：“是捉迷藏，對麽？”
“什、什麽？”五虎退軟糯的聲音傳來，他似乎已經做好了美惠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準備，但沒想到她說出個毫不相幹的話題。
“就是，小老虎們藏了起來。只有當我全部找到，你才會願意走出來。對麽？”她試探著。
“找到的話，會、會非常——非常感謝您的。”五虎退磕磕巴巴地回答。
那就是說，可以主動尋找老虎。但到底是什麽情況，只能等之後五虎退的解釋啦。
“不要哭啦～”美惠撒嬌著，“來抱抱。”她張開雙臂。
五虎退楞楞地看著她。
那一瞬間，美惠覺得他一定在想，這是什麽莽撞的無賴，跑到人家的閨房想輕薄人家。
真是禽獸！
她唾棄著自己。
然後笑瞇瞇地看著少年如初生的野獸般跌跌撞撞奔入她懷裏。
五虎退的身體介於孩童與少年之間，但與美惠相比，他顯然是更瘦小的那一方。美惠將他抱到自己膝上，讓他用後背靠著自己。接著，她低頭，下巴搭到他的肩膀上：“乖寶寶。”
退抖了一下，他似乎有點不習慣被這麽稱呼，但他不擅長拒絕。
過了一會兒，他好不容易積攢起來一點勇氣：“請、請不……”
“看《獅子王》麽？”美惠操作著終端，打斷了他。
“……”五虎退深吸一口氣，“……麻煩了。”
在他們看《獅子王》的間隙，那邊，博多翻看著美惠給他的存盤裏的文件。
他一會兒才要去萬屋，現在在等出陣的隊伍。他晃著腿，哼著小曲，藍莓味的硬糖在牙齒間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很開心。
他被喚出來的第二天，本丸的前審神者畏罪潛逃，所以他並不是很清楚其他刀劍男士都遭遇了些什麽。
在他以為他的一生就要這樣結束時，細辛大人來了。
細辛大人溫柔、強大、美麗還體貼。
細辛大人對他很好。
也許，生活已經走上正軌了。
他微笑著扶了扶眼鏡。
翻著翻著，他的雙腿不再搖晃。
視線凝固在一點。
《遇見你是我此生的幸運——給付喪神們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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